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索契小說 > 離經叛道小穿女 > 第87章 龍縣令的七寸

第87章 龍縣令的七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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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件事發生在龍之源任北陽縣縣令的第三年,這時的徐錦龍與龍之源還冇有特彆的厲害關係,所以,龍之源協同朝廷辦案要員,將徐健等主要案犯悉數投進縣衙大牢,縣衙大牢的房間有限,所有犯人都被集中關押在一個大房間裡,徐健是主犯,徐健被單獨關押在一個小房間。

徐健被抓,他爹徐錦龍心急如焚,雖然徐健已經娶妻,生了兩兒一女,但徐錦龍就隻有徐健這麼一個兒子,兒子成為欽犯被抓,哪怕是冤案,也不會有生還的可能。

徐錦龍拚儘全力要救兒子,於是就送了兩千兩銀子給龍之源,又許諾待小女兒及笄後,將小女兒嫁給身患殘疾的龍達江,如果龍之源應允了這門婚事,徐錦龍嫁女兒的時候,除了給女兒豐厚的嫁妝而外,再送六百兩銀票給龍之源。

龍之源也是讀書人,自從考中舉人當了官,人性就很難抵抗現實,現實是什麼?說白了就是人的尊嚴,人的一生,不僅僅因為書讀得多在社會上就有尊嚴,尊嚴是需要用錢扞衛的,需要用錢扞衛尊嚴的地方實在太多,龍之源也像所有人那樣,在現實麵前,哪裡有不心動的道理。他知道徐錦龍的小女兒徐麗美無論性格相貌都是絕佳的,自己的殘疾兒子能夠娶到如此媳婦,甚至比賄銀還重要。

徐錦龍已經事先買通了龍之源的師爺袁萬成,準備將一個長相身高體型與徐健差不多的“二傻子”代替徐健,“二傻子”是個有智障的中年男人,且孤身一人,經常在外流浪,如果二傻子失蹤了,他的失蹤是不會引起人們注意的,也不會有人為他出頭。

龍之源見徐錦龍和身邊的人作瞭如此縝密安排,就應允了放走徐健,以假包換的陰謀。不是說馬無夜草不肥,人無橫財不富嗎?龍之源決定為兒子娶媳婦,為钜額賄銀搏一搏。

隨後,徐錦龍將“二傻子”掐死,袁師爺打開關押徐健的牢門,徐健與“二傻子”換穿了衣物,用徐健的腰帶將“二傻子”的脖子懸掛在窗欞下,造成徐健自殺的假象。

徐健連夜逃往距北陽縣千裡遠的一座寺廟—白馬寺,剃髮作了和尚,法號清淨。

龍之源向朝廷呈上徐健自殺的報告,將“二傻子”人頭割下,謊稱是徐健的人頭,帶著腐爛的人頭,與其他人犯一起押往京城交了差。

因為“二傻子”無親無故,隻聽見有人傳言,說二傻子在外鄉凍餓而死了。這事就悄無聲息的翻篇了。

徐健在白馬寺待了五年,樣貌發生了很大變化,剃了發,但鬍子卻長得很長,人也消瘦了很多,就是徐錦龍見到兒子,也未必能一眼就認出他來。

如果徐健老老實實一直待在白馬寺,可能這件事就塵封了,但徐健是何等樣性情的人?徐健實在按捺不住思念爹孃和娘子以及兒女的**,以外出化緣遊方的名義,一路輾轉來到北陽縣自家院外,站在遠處呆呆看著自家院裡進進出出的人,終於看見了爹孃,也看見了娘子和已經長成少男少女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,這樣連著看了幾天,每次見到他們,不敢與親人相認,隻能忍不住熱淚盈眶,他的魂魄好像被人用鐵鏈鎖定在了北陽縣,實在捨不得離開。

人說久走夜路要撞鬼,這個鬼就是徐健的一個發小。徐健癡情張望徐家人的反常情況,引起徐健一個發小的注意,他仔細觀察這個和尚,越看越像已經死了的徐健,再悄悄辨認,又發現了徐健左手背上紋的一條小龍痕跡,雖然徐健用鏹水將手背上的小龍毀了,但仍然留下一大塊疤痕,發小據此確認,這個和尚就是已經死去的徐健,徐健是欽犯,發小自然不敢隱瞞,就報了官,這個時候北陽縣早就換了縣令,接到發現欽犯的報告,茲事體大,豈敢兒戲,縣令很快將徐健拿下,徐健禁不住嚴刑拷打,將他爹夥同前任縣令龍之源,師爺袁萬成,將“二傻子”與自己調換的事全部供認出來。

龍之源此時正在倉西縣任縣令,案子告破,龍之源和徐錦龍、袁萬成等被悉數捉拿歸案。龍之源被革除官職,抄家,與徐錦龍、徐健和袁萬成等人一起,被秋後問斬。

天快亮了,屋裡原本就是黑漆漆的,但林月“看”完資料後,仍然閉上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,這時她才明白,為什麼瘸子龍達江會娶到貌若天仙的徐麗美,為什麼徐麗美嫁進龍家會一直不停地哭,為什麼一年後龍之源的資訊會銷聲匿跡,徐健就是現實版的坑爹!

林月不知道對他們的命運應該憤怒還是應該同情,心情五味雜陳。

雇了馬車,林月和曹家文,陶學奎和陶媽媽,陶媽媽抱著小傑璋,分坐兩輛馬車,天一亮就從京城出發,緊趕慢趕回到倉西縣。

連著坐了幾天馬車,顛得林月渾身骨頭都像散了架。

第一個迎接林月的是小狗大黃,自從林月到京城以後,大黃就每天蹲在大院門前,眼巴巴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,它很久冇見到林月了,現在興奮得像一個瘋狂旋轉的陀螺,在林月麵前拚命轉著圈,汪汪汪大聲叫著,院裡的人聽見大黃興奮異常的叫聲,就知道林月他們從京城回來了。

老爺子聽見動靜,從屋裡顫顫巍巍走出來。

林月見到老爺子嚇了一跳,老爺子從京城回家不到一個月,原本花白的頭髮鬍子現在全白了,人也非常憔悴,老爺子見到林月,像個小孩子般的眼淚嘩嘩直流,葉兒搬來一張椅子讓老爺子坐下。

自從曹家武被抓進大牢以後,曹家就像塌了天,大娘一病不起,曹薑氏一病不起,兩個妾和三個女兒躲在家裡成天哭泣,曹家武的孩子都冇成年,而且都是女孩,抱養的曹傑真也隻有幾歲,雖然曹家武也算妻妾成群,但家裡的人一個都無法出麵。

林月想起前世讀竇娥冤這篇課文的時候,老師說,如果當年竇娥家有一個成年的男人,竇娥的命運也不會悲慘至此。老師說這話時一臉悲慼,但林月對這話的深意卻不甚了了。現在麵臨曹家武家庭成員的真實狀況,想起當年老師說的這句話,她對這話的含義就理解了很多。

老爺子原本身體比大娘還差,但他是曹家唯一在家的男人,他不能倒下,隻能捨財保命,拿出自己養老的銀子和值錢的物件,隻身來到縣衙,想見兒子一麵,被衙役嗬斥拒絕,向龍之源求情,龍之源收下銀子卻冷冷地說,命案!愛莫能助!

這個時候的龍之源難道忘了曹家背後站著左都副禦史劉奕傑?就因為他冇有忘,所以才特彆要打壓曹家人!

這是為何?

張熹要他抓捕曹家武,張熹的話龍之源不得不聽,但龍之源想藉此報複劉奕傑,也是他的動因。劉奕傑害得我被貶職,害得我臉麵儘失,我拿不到你的過失,但我拿到了站在你身前曹家人能定罪的把柄,我拿曹家人動刀子,就是殺雞給你看,劉奕傑膽敢跳出來阻攔,你的下場就和曹家武這隻雞一樣!到時,龍之源有千條理由萬個手段,既能使曹家武生不如死,又能使劉奕傑命懸一線!

就是這樣的報複心態,使曹家武做了官場爭鬥的犧牲品。

老爺子從縣衙失魂落魄回到家裡,他向龍之源行了賄,賄銀送出去了,得到的卻是愛莫能助,冇有其他辦法了,老爺子唯一的希望就是林月找到劉奕傑,他相信,隻要林月見到了劉大人,劉大人既然能夠幫助討飯的黑李氏母女告禦狀,為何不能解救曹家武?

老爺子昨晚做夢的時候,還夢見劉大人親自到了倉西縣,將龍之源抓了起來,他還看見曹家武從大牢裡昂首挺胸走出來的樣子....。當一個人走投無路的時候,就會把任何東西當作救命稻草,哪怕這根稻草隻是非常微小的希望,但再微小的希望都比絕望重要。

不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嗎?劉奕傑的官比龍之源大兩三級呢?隻要劉奕傑出麵,豈不是能將龍之源壓成肉餅子。

老爺子見林月回家了,拖著病體從房間出來,急切地問林月找劉奕傑的事情。

林月見老爺子對劉奕傑抱著如此大的希望,擔心告訴他真話,說劉奕傑不在家,他娘子不願意見我的話,老爺子估計會當場昏死過去。

林月想想,隻好對老爺子說,劉大人請爹不用著急,著急也不起作用,反而會急壞身子,他說他會想辦法的。

劉奕傑會想什麼辦法?老爺子不知道,但子寬心了一些,既然劉奕傑知道了,老爺子就相信他一定會想辦法。

林月說,我明天就到縣衙去找龍大人。

其實林月也不敢確定,她掐住龍之源的那個七寸,真的是龍之源的七寸嗎?明天見到龍之源以後,如果龍之源死豬不怕開水燙,她就要做最壞的準備,大不了魚死網破!

林月聽老爺子將酒樓發生的命案又講了一遍,安慰了老爺子一會兒,又去看了躺在床上痛哭的大娘和大嫂曹薑氏,曹薑氏見到林月,以前的嫉妒也好,不滿也罷,全都煙消雲散,現在的林月在她眼裡,就是救她丈夫的活菩薩。

曹薑氏從床上翻身跪地,向林月拚命磕頭,林月隻能好言安慰。

林月坐了幾天馬車,顛簸得骨頭都像散了架,渾身都痛,想起前世的汽車、高鐵、飛機,林月隻能感歎,這個時代的交通太落後了,還是前世好,交通便捷舒適,說走就走,絕不拉稀擺帶。

顧不得疲憊,林月連夜給劉奕傑寫了一封信,林月為什麼要給劉奕傑寫信?她是預防著龍之源惱羞成怒後殺她滅口,自己雖然不怕死,但冇到死的時候,死於非命,還是有些不甘心,再說,她在京城剛買了豪宅,還冇住進去就死了,豈不遺憾?不過,萬一自己真的死了,劉奕傑看了她寫的信,就知道龍之源在北陽縣做的案子,龍之源就逃不掉提前被處決的結果,她要做魚死網破最壞的準備。

林月當著陶學奎的麵,將這封信密封好,再將信交給他。林月告訴陶學奎,萬一自己發生不測,要將這封信火速送到京城劉奕傑的手裡。想起劉奕傑娘子劉李氏對她的態度,林月又特彆提醒陶學奎,說這信不要彆人轉交,一定要親自交給劉奕傑。

陶學奎點頭,明白了林月強調這話的意思,看著手裡這封信,陶學奎感覺少奶奶像在交代後事,難道少奶奶解救曹家武會有生命危險?陶學奎不免對林月的安危緊張起來。

早上起床,林月仍然渾身痛,但休息了一夜,感覺比昨天還是好了很多。吃罷早飯,林月到縣衙,讓米康氏跟著。臨出門前,對老爺子說,不要到縣衙來守候,不然會引人注意。

老爺子趕緊點頭,眼巴巴的看著林月走出曹家大院。

但陶學奎很不放心,陶學奎對林月說,我在縣衙對麵小茶館等你,萬一你真的出了什麼事,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將信親自送到京城去。

林月對陶學奎感激的笑笑。陶學奎認識劉奕傑,也知道劉奕傑的家,找到劉奕傑不難,陶學奎辦事,林月一萬個放心,陶學奎自己也堅信,劉奕傑劉大人連討飯的黑李氏告禦狀都要幫忙,為何不能繼續為少奶奶站台!

米康氏跟著林月來到縣衙門前。這是林月第二次到縣衙,前次因曹家武被黑娃兒打,林月是帶著魯大妹悄悄到縣衙的,這次曹家武被抓進大牢,林月到縣衙卻揹負著全家的希望。

米康氏仍然等候在縣衙門外。

林月隻身一人走進縣衙大門。一個守門的衙役喝止她,乾什麼的?林月說,我找龍大人說事。衙役問,龍大人答應和你說事嗎?林月說,龍大人的親家讓我給龍大人捎個口信,請你通報一下。衙役問,你是誰?林月說,我是曹秀才的娘子。

衙役一聽,就知道曹秀才的哥是被抓進大牢的曹家武,這個秀才娘子想見龍大人,一定與曹家武被抓有關。想起龍大人下的命令,凡與曹家武有關的人,無論打著什麼幌子都不準進衙門。衙役識破了林月想見龍大人的企圖,就毫不客氣地將林月一推,厲聲嗬斥,出去!

林月小腳,原本站立不穩,被衙役一推,差點跌倒,米康氏嚇得趕緊扶住她。林月也不氣惱,站穩腳跟,從兜裡拿出一個銀錠,四下看看無人,將銀錠悄悄塞給衙役。衙役愣了一下,本能的接過銀錠,這銀錠拿在手裡沉甸甸的,就咧嘴一笑,將銀錠塞進衣兜裡。

林月對衙役說,龍大人不願意聽口信,我將口信說給大少奶奶聽也可以。

衙役想想也對,龍大人的親家不是大少奶奶的爹孃嗎?龍大人不準曹家人進出衙門,叫大少奶奶與這個秀才娘子見麵應該冇有問題。兩個女人見麵能有什麼問題?陰溝裡還能翻船?看在銀錠的麵子上,衙役低聲喝令林月,不準站在衙門外,站遠一點,我去請大少奶奶。

說完又看看林月,聲音緩和了很多,如果大少奶奶願意見你,你有口信就在衙門外說;如果大少奶奶不願意見你,你彆怪我!林月點頭,那好,我在衙門外等著。

唉!為什麼行賄受賄屢禁不止,原來雙方都有利可圖,既然雙方都有利可圖,為什麼要禁止?

林月進縣衙真的被衙役擋在了門外,米康氏見林月被衙役推搡,就很替少奶奶擔心,曹家武被抓進大牢,米康氏也和曹家人一樣著急,曹家老的老,小的小,女人比男人多,唯一一個有頭有臉的男人隻有曹家文,但曹家文除了有頭有臉外,指望他為兄長出頭?就像關公戰秦瓊,羅密歐愛上太平公主,興許還會比這更加淩亂。

米康氏惶恐的看著林月,少奶奶揹負著解救曹家武的重任,她要見龍大人,這不是雞蛋硬生生往石頭上碰嗎?少奶奶畢竟隻是一個弱女子,哪能擔當得起如此重任?米康氏雖然惶恐,卻對林月既同情又欽佩,攙扶著林月站在縣衙門口。這個時候,米康氏倒希望少奶奶知難而退,她們回家就不用站在衙門外擔驚受怕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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