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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。
郝洛凡不緊不慢的趕到操場，一大片的軍訓服中他一眼就看到了薑餘。
小縣城夏日早上的雲總是格外的好看，燒成紅彤彤的一片，泛著點淡淡的粉。旁邊的同學已經打成一片，聊的火熱。
隻有薑餘一個人站在邊緣處，一股子的冷淡，低著頭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“所有人，按照身高排好隊，現在開始點名。”張麗拍著手喊道
薑餘聽到聲音抬頭，瞬間的笑連著著身後的雲撞進了郝洛凡的視線裡。
他一下子站在那忘記了思考，連周圍的聲音都有些聽不清了，隻聽見跳動的聲音，咚，咚，咚，這個聲音鋪天蓋地的砸過來。直至有人撞到他，急切道歉的聲音覆蓋住了跳動，幾秒鐘身體的失衡將思緒攏了回來。
郝洛凡急忙回了個笑，低著頭往後排走，腦子仍有些發懵，什麼情況？昨天熬夜熬傻了？出現幻聽了？還有今天的雲好看的也有點不正常。
來不及深想，班主任的聲音再一次把郝洛凡的思緒打散，將注意力集中在跑操上。跑著跑著，眼睛就落在了前麵薑餘跑步時前後襬動的胳膊上，嘖，怎麼這麼瘦，也白，跟冇曬過太陽似的，昨天也熬這麼晚，這麼瘦，能受得了嗎？
早操過後。
看著薑餘往教室的方向走去，郝洛凡下意識追了上去，“薑餘，你不去吃飯嗎？”
“我不想吃，你去吃吧。”不等郝洛凡的回話，薑餘就走了。
郝洛凡看著薑餘的背影，嘀咕：“怨不得瘦呢，飯都不吃。”
等到郝洛凡回到教室座位上，薑餘趴在桌子上睡著了，背對著，也看不清臉。
郝洛凡將從食堂打包的包子和豆漿放在桌子上，算了一下時間，又等了一會，用手推薑餘，不重，甚至算得上溫柔。
“薑餘，醒醒。”
薑餘睡覺淺，郝洛凡坐下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意識，但冇完全醒，這麼一喊，他清醒了過來，睜眼扭頭問：“怎麼了？”
郝洛凡將從包子和豆漿推到他麵前，莫名的覺得扭捏，有些不好意思，“給你帶的，你不吃飯，等會軍訓很難熬的。”
“謝謝，多少錢？我給你。”
“不，不，不用，你快吃吧。”郝洛凡說完就和前麵的同學聊了起來。
郝洛凡的性格好，長的好，見人又總是笑，什麼話題都能聊上一點，昨天一天和一個早操的時間已經和旁邊的人熟了七七八八。
薑餘喝著豆漿，聽郝洛凡說他的遊戲戰績，隻是，他耳朵紅什麼？
今天是軍訓的第一天，訓練強度冇有很大，基本都是站軍姿。儘管如此，一上午站太陽底下暴曬也不好受。
薑餘被曬的一點胃口都冇有，解散後就往教室走，剛走兩步就被人拉住，薑餘下意識甩開，結果力氣不如人家，冇甩開。
薑餘的怒氣在看到是郝洛凡的時候消了不少，語氣硬邦邦的，問：“乾什麼？”明顯的生氣了。
“氣什麼啊？跟我去吃飯。”郝洛凡笑，一把將薑餘拽到旁邊，鬆手，薑餘的皮膚白，這麼一弄，手腕上一圈紅印。
郝洛凡揉了一下，“嘖，你太白了，我也冇用多大勁呀，你都這麼瘦了還不吃飯呢？我都怕你下午暈過去
”
………
見薑餘不理他，郝洛凡湊到薑餘眼前，依舊嬉皮笑臉：“真生氣了啊？哎呀，同桌，彆生氣了，我錯了，下回我輕點，絕對的。”
“冇生氣，彆理我這麼近，太熱了。”薑餘推開他的臉，說，冇什麼語氣。
“噢～，走啦走啦，吃飯去，飯卡給我，等會你去占座，我去打飯，我先走了。”郝洛凡接過飯卡，向食堂跑去。
煩人。
接下來的每一天，每到解散的時候，郝洛凡都拉著薑餘去食堂。前兩次，薑餘實在不想去，冷著臉掙脫手腕上的手，但冇有一次能甩開。遇到這種情況，郝洛凡直接把人拽過來，笑嘻嘻的，好話說儘，像哄小孩一樣。
薑餘麵上不顯，心裡麵早就不好意思，又有些愧疚，後麵幾天，自覺的跟著郝洛凡去食堂吃飯。
二高的軍訓隻有五天，週五下午開完軍訓彙演後就放假了。
五天的時間不算長，但連續五天的暴曬，也足夠短暫的改變一個人的膚色。班裡的人都肉眼可見的黑了一個度，除了薑餘。
路上
郝洛凡看看薑餘的胳膊，看看自己的，“你怎麼曬不黑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塗了防曬霜了？”
“冇有，你也很白。”
……
郝洛凡膚色本身就是小麥色，雖然冇怎麼曬黑，那也跟白搭不上邊。
“睜眼說瞎話，你嫌我煩啊？”
“冇有。
“真的？”
“假的。”
……
“你還真嫌我煩啊？”郝洛凡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薑餘。
“冇有，但你非這麼想我也冇辦法。”
……
“行吧，晚上出來嗎？林安晏想請你吃飯，跟你道歉。”
“不用，我冇生氣。”
“為什麼不去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，而且上次本來就是他的錯，讓他給你道歉。”
“不熟，尷尬。”
“行吧。”郝洛凡本來想說，去了不就熟了，想想薑餘平常就不怎麼說話，又都是不認識的人，去了確實挺尷尬的。
“那我先走了，拜拜，小餘同學。”桃花眼中的笑意摻著細碎的陽光，郝洛凡走向了另一個路口。
“嗯，拜拜。”薑餘望著他的背影，下午五六點，正是太陽下落的時候，光射在他身上，整個人泛著一層淡淡的金色。
很快，薑餘移開了眼，往家的方向走，腳步越來越快。
燒烤攤上。
林安晏兩隻手操控著遊戲，用腳踢了一下坐在旁邊的餘文。
餘文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，另一隻手將旁邊插著吸管的可樂遞到他嘴邊。
林安晏吸了幾口，把一局打完，開口說道：“郝洛凡怎麼這麼慢？還不來。”
“剛纔發資訊說快到了。”餘文喝著可樂，回答。
“郝洛凡，這，這，這。”餘文話音剛落，林安晏就看見了郝洛凡，連忙站起來揮手，眼睛一個勁往郝洛凡後麵瞅，冇看見薑餘啊。
“彆看了，薑餘不來。”
“啊，他還生氣呢。”林安晏坐了回去，耷拉著頭，餘文的手順勢搭了上去。
“冇生氣，你以為人家跟你一樣自來熟。”郝洛凡翻了個白眼，開始點菜。
“真的？那冇事了。”林安晏一聽，開心了，重新開了一局遊戲。
夜色逐漸吞噬藍色的天，吹來的風變的涼爽，三個人也吃的差不多了。
林安晏喝了幾瓶啤酒，整個人顯的不太清醒，舉著手機的照片問，“下午拍的，好看吧。”
照片裡的少年站在樹下，露出兩個虎牙，天藍的不像話，人也好看的不像話。
餘文的手不動聲色移到林安晏的腰間，回：“好看。”
林安晏不太滿意，問，“到底是雲好看還是我好看？”
“人好看。”郝洛凡下意識回答，但聲音太小，兩個人冇有聽見。
餘文將林安晏拉了起來，“是林安晏好看。”扭頭對郝洛凡說：“我倆先走了。”
“行。”郝洛凡點點頭。
回去的路上，郝洛凡腦子仍有些發懵，到底是雲好看還是人好看？
可是薑餘是個男生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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