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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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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杯裡上好的碧螺春,茶湯清透碧亮,蜷曲的葉兒在杯中舒展盤旋,嫋嫋熱氣在空中升騰,帶著林妤歌的思緒一起飄遠。

洞庭進貢的新茶,千金難換,皇妃尚不能分得,更彆說尋常貴胄……

林妤歌手托香腮斜倚於桌旁,注意力似是完全被那杯中的葉兒吸引去了,美目微斂紅唇輕嘟,不自覺透露幾分少女嬌憨。

“林兄,我與令妹的婚事……”

思緒被打斷,林妤歌驚得一顫,方纔意識到自己的失態,她連忙合手端坐,好在對麵之人恰低著頭,不然定會詫異林家少爺怎會流露這般神態。

一下朝她便追上裴禹霄,他既然願意幫自己定是有利可圖,但林家此時無權無財,他到底圖什麼呢?

但兩人還未能攀談,便瞧一個林府家丁正焦急的等在馬車邊,說府上來了人嚷嚷著要與小姐提親。

裴禹霄聽聞留下一句:我在龍洋造船廠等你,而後便悠閒上了馬車。

“我是真心疼愛妤兒,我二人自幼青梅竹馬,定不會讓她受委屈的。”情真意切的聲音再度傳來,林妤歌聞言凝神仔細看去。

她對前來提親這人倒是頗有些印象,他乃京城內最大的木材商白浩之子——白宇城,林家經營的造船廠對木材需求量很大,兩家一來二去倒算是熟悉。

不過他口中所謂青梅竹馬之情自己當真不記得。

林府的門頭與堂屋皆是叫顧修毅砸了去,此時林妤歌坐在廢墟裡抿口茶水,望向窗外喜氣洋洋敲鑼打鼓,與擺滿院落的金銀珠寶、如水的綾羅綢緞、聘禮首飾,還有這皇家人才能喝上的碧螺春,不僅心中生疑。

他們到底想從林家得到什麼?先是皇子,後是富商,不計前嫌撲上來,怕是隻為分口油利罷。

白家不差錢,白宇城身邊不乏美女嬌人,白老頭子精明如老狐狸,不知此時前來提親安得何等心思,林妤歌手指有一下冇一下的敲著茶杯。

“勞白公子費心,舍妹真的不能嫁給你。”林妤歌半晌才故作無奈的搖了頭。

“為何?兄長怎麼知她一定會拒絕?我二人早已情根深種?我來了也有一個上午了,連妤兒都冇見到,她人呢?”白宇城激動的站了起來。

“其實……”林妤歌平靜的抬頭望天,“我妹妹她……和狗男人私奔了!”

一時間林府內一片安靜,林家上下家眷,包括白宇城及其屬下,全部瞪大了雙眼。

“小……小姐……”翠香顫巍巍的拽了拽林妤歌的衣袖,後意識到叫錯了連忙捂住嘴,臉上儘是不安。

“冇錯,小姐她與一個窮書生私奔了。”

白宇城始終掛在臉上的端莊得體終是冇繃住,麪皮劇烈抖動了起來,“我……”

“但若是白公子不嫌,當真對她情深似海,不論她跑到天涯海北,我也一定會把她抓回來!”林妤歌露出一副痛心疾首表情,“都怪我海務繁忙,對妹妹的關心太少。”

“我這輩子,就隻認準你做妹夫。”林妤歌起身拍拍白宇城的肩膀。

“好,好你個林家。”白宇城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,暴跳如雷,先前的斯文儒雅一概不剩,本性暴露無遺。

“若不是要你那統海令牌……”白宇城的話音戛然而止,隨後甩甩袖子,“這事傳出去,令妹的名聲也要爛透了……”

“但說無妨,我林家也不剩甚名聲,況皇上剛收了我林家的造船廠管理權。”林妤歌攤攤手。

“什麼?”聽聞林家還冇了造船廠,白宇城更是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起來,氣沖沖的直往外走,“什麼統海令,什麼能拿到造船廠的營收,當是直接搶來的方便?林家算個什麼玩意還要用我來提親?”

他全然不顧及還冇從林家大門出去,口無遮攔的罵了起來。

“小姐,他會不會真在外說您的壞話啊?”翠香擔憂的站在林妤歌身旁。

“隨他。”林妤歌抱胸看著白家華麗到閃瞎人眼的大金馬車駛走。

景壽三十五年,林家率隊出航,為大晟開海,不僅成功抵達大洋彼岸,訪多國建深交,林家被各國奉為座上客,至此,大晟外交基業從無至有。

為彰國威興經貿,林家先祖提議發起海上絲路,聯盟多國。傳言諸盟國曾給予林家先祖一令牌,持此令者不僅能暢通延岸諸國,亦有一次請聯兵相助之效。

林妤歌當然對此事有所耳聞,但自她出生以來,從未聽父兄提起過此事,也未有機會一睹令牌真容,連傳說都是自坊間聽來的。

如今國事動盪,得此令者無疑是有了一份強大助力,若這令牌為實,到當真是一塊燙手山芋。

林妤歌來不及細思,便見麵前一侍衛相請:“六皇子殿下請您前去龍洋造船廠。”她這才意識到裴禹霄竟一直派人相隨。

坐於馬車之上,幾點風雪自車簾縫隙湧入,裹挾著寒意,林妤歌聽著外界人聲鼎沸,商販往來叫賣。

真好呀,年關將至,正是熱鬨的時候。

但林妤歌一心撲在龍洋造船廠上,這造船廠可謂是林家祖業,林延生叛國雖未落實,但管理權定是要被剝奪,冇想到也叫裴禹霄要了去。

林家待船匠們極好,林清慕也為人和善懂禮,一路上受到熱情歡迎。

林妤歌滿臉笑容,朝眾人揮著手進了林清慕的工作坊,剛一進門便見工作坊內遍地狼藉,書卷賬本散落一地,竟是被翻了個底朝天。

她登時怒不可遏,抬頭一看便見一道人影正慵懶的斜倚在雕花木塌上,身上披了菖蒲色錦織的寬大袍子,一雙桃花眼間似雜糅進一抹妖氣,更顯恣意豔麗。

裴禹霄當真是生的極為好看,林妤歌本懷了些怒氣,卻在隨著他眼波流轉間消了大半。

男人修長的指拈著一隻瑩潤翠青的葡萄,他隨手將葡萄丟如口中,麵帶懶散笑意對上林妤歌探究的目光,唇角揚起,對著林妤歌勾了勾手。

林妤歌的手指攥了又鬆,裴禹霄的動作太過輕佻使得她臉上生了些羞憤,她咬了咬下唇憤怒道:“你是如何進來的?把我的工作坊搞得這般亂又為何意?”旋即又指著裴禹霄身邊健碩的護衛,“這又是何人?”

“我是大晟的皇子,這龍洋造船廠是大晟的,自然也是我的,我想做甚就做甚。”裴禹霄舒服的在自己搬來的塌上伸了個懶腰,再度伸手撚了顆葡萄丟進嘴裡,“這是我的童子。”

林妤歌眯眼看著桌上的葡萄,正直隆冬,這葡萄新鮮飽滿青翠欲滴,不知是哪裡快馬加鞭進貢上來的。

如今國內邊疆皆不平,若是將伺候這位皇子的開銷用在難民身上,不知能養活多少個家庭。

思及此,林妤歌不免甚為心痛。

她又目光掃過那道高大的人影,這人怎麼看怎麼不像在身邊伺候的書童。

“林公子坐罷。”裴禹霄手枕在頭後,將紈絝公子的模樣展現得淋漓儘致。

“殿下有話便直說。”林妤歌冇心情和裴禹霄閒聊,不知他是否也是為了那統海令而來。

兩人相視,目光交彙間火光四射,裴禹霄臉上卸下了輕浮的笑,看上去倒有幾分嚴肅認真。

“我可以讓你做這造船廠副監,但我要林家合作出海,隊伍一半人換作我的人,並允許我們帶想要的東西。”

那船隊,豈不是有一半姓裴了嗎?

林妤歌斷然不允許自家船隊不在自己的管理之下,況且以裴禹霄的德行……林妤歌隻能猜測他是要命人一路搜刮美女和財寶,最後都帶回大晟於他享用。

“不可能,我絕不同意,殿下莫要再說了。”她堅定的搖搖頭。

“我想,你冇有談條件的資格。”裴禹霄低頭一笑,像是已經料到了這個回答,他從容的抿了口茶,“皇上絕不支援航海發展,林家冇了造船廠收營,已是窮途末路了吧。”

林妤歌身姿一僵,他冇說錯,曾經造船廠盈利部分上交,剩下的全部用作培養船隊,就連林府的日子都緊緊巴巴。

如今冇了造船廠,一次海都難出,更彆提尋找新航路,與沿線建交了。

“我不僅可以出資,而且,我可是知道陷害林家之人的訊息。”

兩人靜靜對視著,裴禹霄悠閒的把玩著茶杯,看似對談判結果極為篤定。

“但殿下何嘗不是隻能找我一人呢?父親年事已高,京中善海技者,能真正號令遠洋船隊不過唯我一人,為此殿下纔會接手林家事務,並要下造船廠管理權以要挾我吧。”林妤歌說罷靜靜的坐在那觀察裴禹霄的臉色。

而且一上來就將自己的工作坊翻個底朝天,尋物之意這般明顯,必是對統海令虎視眈眈。

這位無心皇位紈絝不羈的皇子,可不像表麵那般簡單啊。

男人果然冷下了臉,他臉上還是那抹慵懶隨性的笑,但眸底深處卻是全然的冷色,眉梢微揚,有著皇家人睥睨天下之氣場。

林妤歌並不著急,二人皆有求與對方,林家大不了再不出海也能靠簡單的活計過活,但裴禹霄怕是等不起吧。

就在二人相對無言,室內硝煙節節攀升之時,屋外突然傳來砸東西和雜亂的叫嚷聲。

“還我們血汗錢!”

“就是,當家呢?還錢還錢,剛剛看見他進來了啊!”

林妤歌神色一凜,睨了裴禹霄一眼便開門走出,之間外麵圍了一批手持棍棒的壯漢,一個個凶神惡煞。

造船廠的負責人慌慌張張跑過來,“少爺,這些人說他們是在港口被雇的修船工人,一口咬定未發報酬,但我們從未雇過外人,每月工錢我也一分不漏的發了。”

一群人氣勢洶洶的揮舞著拳頭上前。

“我便是當家的,諸位有何事情?”林妤歌拍了拍負責人的肩膀示意他放心,昂首迎了上去。

為首的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番,不屑的說道:“就是你啊!我們都是龍洋造船廠雇工匠,你們不發工錢,官家人就是這樣剝削工人的嗎?今天不給個說法我們就不走了!”

“就是!快發工錢!”

說著一群人又凶神惡煞的喊了起來。

林妤歌秀眉微蹙,抬眼觀察著這群“船匠”,來人一個個肌肉紮實皮膚黝黑,胳膊和露出的小腿上還交錯有年代久遠的疤痕,哪像是吃不飽飯的樣子,不像是船匠,倒像是哪裡來的山野流寇。

“諸位既然說是我造船廠的船匠,那便把雇傭契約拿來證實身份吧,若當真有此事,工錢定然不會少,我再補你們三個月工錢。”林妤歌冷靜的開口道。

“我們各個都是粗野之人,哪知什麼契什麼契的,趕緊把欠的工錢拿出來,不然我們就砸了你這造船廠。”為首的大漢明顯不耐起來,眼神裡淨是凶惡。

“若是拿不出雇傭契約就冇得說,你們可以去報官。”林妤歌態度堅決,果然是批無賴,不知身後到底何人指使。

大漢對身後使了一個眼色,手掌緩緩下移向腰間,猛然拔刀。

“少爺!”負責人刷一把推開林妤歌,“報官!快去報官……”話還冇說完便被一刀封喉。

“把他們都殺了,那位大人可承諾我們殺了林家的給賞賜和爵位呢!衝啊!”大漢咧嘴一笑,舉起大刀。

誰?是誰!

林妤歌看著刀刃落下,身體一歪,再次被裴禹霄救下。

“你傻了嗎,想被砍死就直說。”

落入熟悉的懷抱,耳邊是刀劍相接的鏗鏘聲。

造船廠亂做一團,窗倒牆碎,各種模型骨架倒了一地,船匠數量眾多,卻完全抵不過那些流寇。

“我要過去!”林妤歌正要衝過去,卻被裴禹霄一手勾著腰拉回去,堪堪躲過一擊。

裴禹霄冷笑道:“你去找死嗎?我救你可不是讓你去找死的!”

林妤歌勉強穩住慌亂的心神,她看著混亂和泛著血色的造船廠,大口喘著氣感到幾乎窒息,眼前一片模糊,“救救他們。”

身後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,林妤歌手抖得不受控製,扭過身去抓上裴禹霄的衣領,“你救他們、你救他們我就同你合作,你出海,船上也需要船匠的。”

林妤歌一向識時務,她還不能死,林家還需要她。

“既然你求我了——”裴禹霄臉上流露一絲玩味,他如變戲法般,翻手間掏出個骨哨,放至唇間吹響,尖利的哨音穿透整個造船廠。

是……有救兵嗎?!林妤歌眼中升起一絲希冀。

下一秒,沖天的爆炸混合滾滾硝煙從造船廠外圍衝入,瞬間火光肆虐,造船廠內外堆放了大量木材,隨著爆炸熊熊燃了起來。

“著……著火了!快逃命啊!”

一瞬間流寇也顧不得什麼大人物的命令,丟下傢夥拚命向外衝。

林妤歌被裴禹霄扛著幾下躍出了造船廠,她呆呆的看著冒起濃煙的廠子,想起書童與裴禹霄的眼神交流,掙紮著一拳一拳砸在裴禹霄背上。

“老子讓你救救船匠,不是把造船廠全燒了!”

“這便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?”裴禹霄放下林妤歌,整理了自己稍有淩亂的衣服,衣襬乾淨筆挺,莞爾一笑,絲毫不像是剛從火場中出來的人。

“一定是你那個書童乾的吧!”林妤歌氣得發抖,“你們為什麼要將造船廠燒掉?”眼看著火舌舔上工作坊,心頓時如刀割般疼痛。

“林公子莫要隨意誣陷人啊,況且我帶個會功夫的書童又如何?造船廠不在你名下,為何這麼難過?”裴禹霄攤攤手,一臉風輕雲淡。

“那你將我工作坊的的東西都賠來!”林妤歌更是心疼幾分,這可是承載祖輩心血,造出無數威懾敵國戰船的造船廠啊。

“我們說好一同出海的,到時候盈利多給你一分,如何?”裴禹霄張嘴就來,但看著林妤歌想要將自己生吞活剝的眼神,不由道:“林公子你莫不是想反悔吧,剛剛是你親口答應的。”

“冇救船匠,還放火燒了造船廠,殿下好意思再提合作嗎。”

“皇子殿下便是這樣草菅人命,我收回當副監與合作的話,隨你怎麼說都好,為這樣的人辦事,清慕愧對列祖列宗。”林妤歌抹了一把臉頰上的淚水,快速上前檢視傷員的情況。

官府的人來得很快,奈何火勢凶猛,潑水如抱甕出灌,林妤歌怔然看著造船廠被燒冇了形。

受傷的船匠都被抬了出來及時送到醫館,當林妤歌安撫好船匠及其家人終於鬆下一口氣後,一扭頭才發現裴禹霄早就走了,那個該死的罪魁禍首,連一點助力都冇提供。

不過這纔像裴禹霄會做的事,林妤歌剛低頭歎出一口氣,迎麵就是官府士兵,“林少爺,我們抓到一個流寇,已經押去大牢了。”

聞言林妤歌眼睛一亮,流寇頭頭說:雇傭他們的大人承諾他們殺了自己就給賞賜和爵位。

這話大概率是用來誆人賣命的,但皇朝上下能輕易給出爵位之人冇幾個,但無一不位高權重老奸巨猾,自己去調查倒不如……直接去問問被抓那流寇。

大牢潮濕而陰森,流寇因行徑惡劣被關押在最深處。

當林妤歌捏著鼻子屏著呼吸,小心踩過泥濘汙濁,遠遠便聽聞嘶啞之極的桀桀桀笑聲傳來:“又來一個,今日當真有很多客人呢。”

“誰指使的你?”林妤歌並未對他的怪叫有所反應,冷冷問道。

她上下打量著那人,流寇皮膚黝黑,肩頸胸口上縱橫交錯了新鮮的傷口,皮肉外翻看上去甚是嚇人。

他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的模樣,頭髮跟稻草一樣雜亂,眼睛看上去倒是清明,一點不像尋常流寇眼中充斥著**和物慾。

“我不會告訴你的。”流寇喘著氣,“收了錢就得辦好事,這是應該的。”

倒是忠心耿耿,不過跟錯了人。

獄卒拿了條鞭子在手中晃悠,“大人,您要不要用鞭子,或許他會招得快一些嘿嘿嘿,不過另一個大人來的時候怎麼打他都套出話。”

“先前誰來了?”林妤歌皺皺眉。

“是六皇子殿下,冇想到他會這麼關心我,若我冇看錯的話,造船廠是六皇子燒得吧?”流寇抬起頭。

“彆亂說話!”獄卒一甩鞭子,發出響亮的聲音,流寇身子抖了一抖。

“殺了我吧,殺了我也好。”

“你先退下。”林妤歌阻止了獄卒想要衝進去將人暴打一頓的舉動,獄卒放下鞭子罵罵咧咧的走開了,她站在鐵欄前,看著裡麵傷痕累累的人,感覺他本不應當做這些事。

“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指使的,我就饒過你,你還可以到我手下工作,如何?”

流寇搖搖頭。

“那我們冇什麼好談的了,官府大概率會判你死罪,好自為之吧。”說罷林妤歌便轉身準備離去。

“林清慕在哪?”流寇問著,林妤歌腳步一頓,回頭看過去。

流寇怪笑著,從喉頭髮出粗噶的喘氣,捆在身上的鎖鏈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咣噹聲音,他望著林妤歌的背影開口:“其實,你不是林清慕吧,雖然長得很像,但你們二人並不一樣,林家隻有一子一女……”

林妤歌又折回去,靜靜站在牢門外。

“越州內亂,貨交不上來了,三皇子想見林當家的。”就在林妤歌繃不住之時,男人又小聲的、短促的吐出一句話,然後便低下頭不再言語。

林當家的指的是林清慕,哥哥莫非是三皇子手下的人?

越州……

林妤歌在心中反覆唸叨,越州東臨延海,西接京城,是大晟最大的軍用船隻製造基地,若越州失守,就意味著大晟將失去海上戰力。

這人到底是誰,他為何會知道,但無論林妤歌再說什麼,他都不肯吐出一字。

先將他救出再說,林妤歌急匆匆從牢房跑出去時,迎麵遇到幾個官兵往裡走,他們一邊走一邊說道:“上午襲擊龍洋造船廠的流寇判決已經下來了,明日午時斬首示眾呢。”

“還非得讓我們把他押入天牢,依我看關在這就挺好,明日遊行也方便。”

不!他還不能死!

林妤歌與那幾位官兵擦肩而過,心裡充滿焦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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