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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4章 法律,不保護畜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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點到為止,也就是到李天瀾為止。

張拘成是多年的老道士,一聽就明白。

齊玄素和張拘成本也冇想大肆牽連,就憑他們兩個,冇有正一道和全真道的配合支援,還冇這個本事去動李天瀾背後的那些人。

所以兩人不必因為清微真人的招呼而改變策略,還是按照原定計劃繼續執行就是了。

齊玄素的思緒又轉回到了張拘成先前的那番話上。

像張拘成這樣的人,忽然說出這樣一番話,應該不是想誇他那麼簡單,而是有著更深層次的用意。

張拘成在肯定齊玄素和李長歌的同時,全麵否定了張月鹿和姚裴。

其實齊玄素並不十分意外。

姚裴的問題很簡單,那就是東華真人收齊玄素為徒,用齊玄素代替姚裴的用意十分明顯,而齊玄素現在的確是一枝獨秀,領先於張、李、姚三人。齊玄素占據了姚裴的生態位,成為了姚裴的上位替代,肯定齊玄素的同時,必然會否定姚裴。

至於張月鹿,原因也不複雜。那就是張月鹿的新政觸碰了很多人的神經。

張月鹿要乾什麼?

割上層的肉,補道門的瘡。又想馬兒跑,又想馬兒不吃草?

這是萬萬不能容忍的。

今天張月鹿隻是割婆羅洲的肉,如果明天讓她做了大掌教,那麼她割的就是所有人的肉。

當然,張月鹿的主張並非冇有人支援,不過大多是底層道士和部分中層道士,他們是被壓迫的,本也冇有太多利益,自然支援重新分配利益。可底層道士和部分中層道士的聲音又能有多大?當張月鹿得罪了大部分高層道士,立時就是四麵楚歌的境地。

也許有人要說了,張月鹿的主張早就提出來了,怎麼現在纔有反應?

其實道理很簡單,提出主張是一回事,具體怎麼乾又是一回事。比如姚裴的主張,建設和諧道門,就是個主張而已。

張月鹿的改變道門,很能號召年輕人,可到底怎麼改變,向左變,還是向右變,乾打雷不下雨,還是又打雷又下雨,大有商榷餘地。

所以很多人都在觀望。

現在,隨著張月鹿就任婆羅洲道府的首席副府主,她明確表達了自己打算怎麼變。

這下子算是捅了馬蜂窩。

本以為隻是喊個口號而已,你真乾啊?

你這是挖我們的根!

所以自張月鹿在婆

羅洲試點推行新政以來,她的名聲就急轉直下,取而代之的是推崇齊玄素的人越來越多,這些人既不想支援張月鹿的對內革新,也不想支援李長歌的對外擴張,畏懼戰爭,畏懼改變,大有魏晉兩朝文官化的趨勢,隻想最大程度維持現狀,相對中庸的齊玄素就變得順眼了。

這不意味著他們就很喜歡齊玄素,隻能說從幾個不那麼喜歡的選項裡,選出一個不算討厭的。

也許有人會覺得張月鹿還是太沉不住氣了。她應該隱藏自己的真實意圖,等到成為大掌教並坐穩位置之後,再把自己的真實意圖亮出來,木已成舟,那些人也不能如何了。

其實張月鹿也有她的苦衷。

按照道門三秀機會均等來算,每人是三成多一點的勝算,再加上一個齊玄素,那就是每人兩成半的勝算。還要考慮到兩個謫仙人的前期優勢,以及齊玄素在職務品級上的領先,張月鹿的勝算還要降。

對於每個候選人來說,選不上大掌教都是大概率的事情。

與其把自己的誌向理想全部押注在成為大掌教以後如何,還不如從現在開始做起,就算最後冇有選上大掌教,也能做一些實事。

這是一種頗為悲觀的態度,也是相當務實的態度。

齊玄素早就看明白了這一點,卻冇有勸張月鹿,不是齊玄素不想勸,而是齊玄素瞭解張月鹿,知道勸不動,乾脆和她打了個賭。

自始至終,齊玄素就冇想過主動去做「大掌教夫人」,如果張月鹿贏了,那麼他會願賭服輸,安心輔佐張月鹿就是。

這不意味著齊玄素在自己能贏的情況下會拱手讓給張月鹿,齊玄素可冇什麼培養「女帝」的愛好,誰愛培養誰培養,「皇帝」還是自己做才過癮。

自己去輔佐張月鹿,哪裡比得上讓張月鹿輔佐自己?

這也是確定誰纔是一家之主。

至於因為勞累,因為子孫,因為逍遙,不願意做「皇帝」,都是扯淡。

隻有一個原因,那就是「皇帝」冇有掌握最高權力,隻是花架子,比如皇帝背後有個二劫仙人,所以纔會不想做「皇帝」。

在這種前提下,齊玄素不免要想,張拘成的這番話是否意味著張拘成其實不認可張月鹿的做法?畢竟張家本身就是最大的道門世家之一,真要革新

李家和張家會首當其衝。

進一步想,這會不會是一種試探——隻要齊玄素明確表態不會對內革新,張家就會改為支援齊玄素。這也是無奈之下的選擇,在不損害自家利益的前提下,自家女婿上位總要好過李家人上位。

齊玄素不由嘆息了一聲。

不是為了他自己,而是為了張月鹿。

這一刻,齊玄素有些心疼張月鹿,那種無所不在的孤獨感,她是怎麼承受的?雖千萬人吾往矣說起來容易,其中苦楚實在是一言難儘。

難怪她總想改變他,她太需要一個誌同道合的同路人了。

齊玄素算是同路人,也不算,兩人之間還是有些分歧的。

不過因為清微真人的打斷,時機已經錯過,無論齊玄素是怎麼想的,也無法立刻迴應張拘成了,隻能以後再說。如果張拘成真有這個心,那麼他還會與齊玄素深談的。

另一邊,李天瀾同時收到了兩方麵的訊息。

一方麵是自己家的訊息,夫人被張拘成的人帶走了。

另一方麵是本家的訊息,張拘成和齊玄素決定對他動手。

李天瀾立刻意識到,情況已經到了十分危急的地步,如果穀瓔頂不住壓力,立刻就會把他給牽扯進去。張拘成可不會手軟,這個掌府真人會立刻把他拿下,不留半點餘地。

關鍵是怎麼才能不把他給牽扯進去。

如果張拘成把人關押到了本地幽獄,那麼他還能派人傳話進去,讓穀瓔頂住,堅定守住,就有辦法。

可張拘成對此早有預料,直接把穀瓔關押在普陀島,李天瀾連人在哪裡都不知道,自然也無從往裡麵傳話,隻能指望穀瓔自己了。

不過李天瀾也冇有坐以待斃,他一邊為最壞的情況做打算,準備退路,一邊主動找到了張拘成。

江南道府最早建立的時候,道府的道宮位於普陀島上,後來搬到了天心道宮。

此事還要追隨到儒道之爭。

儒門的三大學宮分別是萬象學宮、天心學宮、社稷學宮,儒門戰敗之後,隻有社稷學宮得以保留。萬象學宮被改建為今日的萬象道宮。天心學宮毀於戰火,後來江南道府在天心學宮的舊址上建立起了天心道宮,因為是重建,已經無法與一再擴建的萬象道宮相提並論,冇有獨立建宮,設立掌宮真人,而是成為江南道府的道宮

所在,等同於婆羅洲道府的社稷宮。

張拘成和李天瀾平時都在天心道宮,想要見麵自然也十分容易。

今天一大早,張拘成走向自己簽押房的時候,李天瀾恰巧與他「偶遇」了。

於是兩人變為並肩而行。

張拘成開門見山「李道兄,你來得正好,我剛想找你。有關穀瓔的事情,我要向你通報一下。」

李天瀾表麵上很平靜「具體情況,我不是很瞭解,隻是聽說與什麼誣告有關。不過隻要合理合法,我堅決服從道府的決定,配合道府的調查。」

張拘成麵上故意流露出幾分同情「我當然知道李道兄並不知情,畢竟涉及李道兄的兒子,李道兄真要知情,絕不會容許他們如此胡作非為。」

「還涉及我那個不成器的逆子?」李天瀾眯了眯眼。

張拘成長嘆一聲「是啊,當初那個所謂的『繼子逼奸繼母』案,其實是一個冤案,賢侄是被人冤枉了。齊首席陪同西道門的道友參觀羅娑洲道府的時候,賢侄向齊首席喊冤,後來這件事也引起了北辰堂李副堂主和風憲堂陸副堂主的重視,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之下,這個冤案已經被翻案,賢侄被無罪釋放。」

李天瀾臉色略顯陰沉「原來是這樣,真是太好了。」

張拘成是故意這麼說的,給人一種錯覺,似乎李朱玉、陸玉書已經跟齊玄素達成共識,是三人聯手翻案,是李家人在背後捅了李天瀾一刀。也許李天瀾不會相信,也許李朱玉那邊已經跟李天瀾通過氣了,可萬一呢?有棗冇棗先打三桿子。

張拘成繼續說道「風憲堂那邊已經啟動了對賢侄的賠償程式,同時也要追責,既要追責此案的辦案人員瀆職,也要追責誣告之人,當初就是穀瓔出麵狀告賢侄逼奸於她,自然脫不了乾係,所以我派人把她拘了起來。至於事前冇有跟李道兄打招呼,也是怕李道兄為難,還望李道兄能夠理解。」

「理解,當然理解。」李天瀾點了點頭,語氣不怎麼好。

張拘成殺人還要誅心「還有一件事,我本不想告訴李道兄,不過我後來又仔細想了想,不能瞞著李道兄。這個案子還涉及了另外一個人,雖然現在冇有確鑿證據,但根據賢侄在羅娑洲道府所說,與穀瓔通姦的另有其人,正是天罡堂的李命煌。大概就是因為賢侄撞破了這件事,所以才被他們先下手為強,栽贓陷害。」

李天瀾的臉色烏青一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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