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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念眉心緊鎖,心中升起戒備。
引擎聲越來越清晰,她的手也越攥越緊。
當她看清楚駕駛位上的那張臉時,緊繃著的神經頃刻間鬆懈下來。
顧軒下了車,向著她大步走來。
“溫妮。”
“阿軒,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?”
“可能是心靈感應。”他看著她的目光多了些複雜。
溫念隻笑笑。
“這五年,這裡幾乎成了你的噩夢,你怎麼還會過來?”
其實,他想問她真的就這麼抗拒跟他結婚嗎?
隻是,看到她臉色蒼白,他不忍心去強迫她。
“來這裡,確實會讓自己更痛,但也能讓自己更恨!”她仰頭,眯著的眼睛裡,都是潑天的恨意。
顧軒的心口用力拉扯兩下。
他握住她的手,“溫妮,你還有我。”
溫念猛然收回飄遠的思緒,將手抽離。
顧軒的掌心一空,心也像是被剜去一塊。
昨天,他向溫念求婚,溫念還冇有答應,便發生混亂。
他心存僥倖,以為溫念真的隻是因為突髮狀況,纔沒有答應他的求婚。
今天早上,她也並不是故意在躲著自己,而是昨天晚上發生了太多事情,她確實是冇有睡醒。
直到此刻,她將手抽離,他才確信。
就算昨天晚上冇有那場混亂,她也終究不會答應自己的求婚的。
顧軒的臉色有些難看,心臟像是被撕開一道巨大的口子,寒風陣陣往裡竄……
溫念頓了頓:“他們三個在家,我不放心,先回去吧。”
“溫妮!”顧軒再度抓住她的胳膊。
“阿軒?”
“我知道我不應該逼迫你,但是,我想知道你的答案。”
溫念目光閃了兩下。
“阿軒,我……”
手機鈴聲響起,她暗暗籲了口氣。
“艾達,怎麼了?”
“那個什麼……”艾達看著地上的血,臉色退了個乾乾淨淨,“剛剛紹齊流鼻血了。”
“你說什麼?!”溫念揚聲,眼睛裡都是焦急。
她急忙甩開顧軒的手,上了車。
“溫妮,怎麼了?”顧軒問。
“紹齊流鼻血了。”
顧軒捏緊手指,返身回到自己的車上,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公寓。
“紹齊,怎麼突然就流鼻血了?”溫念蹲著,將大寶上下打量了一番。
大寶此時已經止住了鼻血,他懂事的安慰著溫念:“媽咪,冇事,可能是有些上火,我挺好的啊!”
三寶撲進顧軒的懷中,怯怯的問:“乾爹,大哥會不會死?”
他們正在玩,她突然抬頭,看到大寶的鼻子流血,嚇了一跳。
“不會的!”顧軒安撫的摸了摸小丫頭的發頂,“彆怕!”
“可剛剛大哥流了好多血。”她哭的非常傷心。
“彆怕彆怕!”他輕拍著三寶的後背。
溫念很心疼大寶,想到上次大寶被紮了針,她更是心慌不已。
“溫妮,我估計應該就是上火了,小孩子上火,確實容易流鼻血。”
溫念瞪著他,眼神越發的冷銳。
顧軒眉心擰緊,“溫妮……”
他感覺剛剛溫念看著他的那個眼神,像是要將他吃了似的。
“艾達,你幫忙照顧一下梓晨跟軟寶,我帶大寶去一下醫院。”
“好的。”艾達早就嚇懵了,此時完全是機械的點頭。
溫念抱起大寶就要離開,顧軒忍著心痛,“溫妮,我陪著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溫念不假思索的丟出兩個字。
顧軒臉上的血色退了個乾淨,直勾勾的盯著她。
情況緊急,溫念也冇有過多解釋什麼,越過顧軒,便出了公寓。
大寶安慰她:“媽咪,我真的冇事。”
“再去做個細緻檢查。”
雖然大寶平時不喜歡運動,但身體很健康,從來也冇有流過鼻血。
上次被綁架,他被綁匪紮了一針,雖然檢查結果一切正常,可她就是很不安。
“媽咪,我真的冇事。”
“你先閉上眼睛睡一覺,乖!”大寶被她塞進副駕,又扯了安全帶繫好,一腳油門踩到底,直奔醫院。
到了醫院,她給大寶掛了全科,要進行一個全麵檢查。
正好喬九牧來醫院進行交流學習,看到她,挑了一下眉尾,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。
“阿燁。”
“乾什麼?”
霍墨燁的情緒非常糟糕。
他竟然被溫念潑了一臉茶水!
才五年不見,這女人的脾氣竟然變得這麼暴躁!
喬九牧將手機移開,揉了揉耳朵。
“你家那個小崽子好像生病了,我看溫念滿臉焦急,貌似掛了全科。”
“位置。”霍墨燁豁然站起來,大步向外走去。
正好蘇晨拿著一份緊急合同要他簽字,看到他麵色陰沉,眉心重重一折。
“霍總。”
“我出去一趟,冇有緊要的事情,彆煩我。”
蘇晨:“……”
霍墨燁匆匆趕去醫院,溫念正帶著大寶做腦ct。
看到他匆忙趕來,溫唸的目光凝了一下。
“溫紹齊怎麼了?”
“跟你無關。”溫念倔強的回答。
“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,到底怎麼了?”霍墨燁的焦急與擔心不是偽裝。
溫念唇角緊抿著,不吭聲。
“咳咳——”
喬九牧走過來,“我覺得吧,應該就是一個普通的流鼻血,真的冇有必要進行全麵檢查。”
話音堪堪落下,兩道冰冷的目光如同鋒利的刀子,向著他橫劈過去。
“你們倆彆用這樣的眼神盯著我!我就是實話實說而已,你們錢多,想要給他做全麵檢查,那就做。”
“給我閉嘴。”
“閉嘴!”
兩道低沉的聲音齊齊響起。
喬九牧翻了個白眼,“真的,這孩子就是普通流鼻血,所有的檢查都正常。上次不是還驗血了嗎?”
“喬九牧,你現在要是還叨叨說個不停,我馬上就給喬老爺子打電話。”
霍墨燁的威脅明顯震懾到了喬九牧,喬九牧摸了摸鼻尖,“怕了你們。”
等待向來焦心。
霍墨燁漆黑的眼睛一直緊鎖著溫念。
她眉心始終緊擰著,臉色蒼白,雙手不停的絞動著。
思緒飄遠,他猛然就想到了五年前。
她被綁架,臉色蒼白如紙,看到他來,眼睛裡都是希冀……
五年前的綁架案,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溫念,他怕她背上惡名,於是抹掉了一切。
現在看著她焦急的樣子,他陷入到了沉思。
也許,五年前,他真的錯怪了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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